你养我长大,我陪你变老

来源:徐州教育在线-沛县敬安中学     2018年4月26日     责任编辑:一白     阅读:11347次

  这几天,一直纠结在一档文艺节目中,反复的看视频,甚至讨人嫌的强迫妻子儿子陪我再看,尽管儿子没看到结尾,甩下一句“实在看不下去,太煽情”径直避开,而我则若小女子状泪眼盈眶,妻子狠狠地瞥了我两眼,满含鄙夷与不屑---不就是个演讲吗?至于吗!

  说实话我真的不是林黛玉型,自认为很man的一个人,虽没有铮铮铁骨,但至少也算得上爷们一个,胆也挺肥不惧黑夜,常常独自夜行,但从未夜不归宿;也曾中指 被电机碾断一截,自己用手攥着躺在医院的的手术台上,瞪着眼睛和医生搭讪,亲耳聆听手术刀锉骨的吱吱声,还戏称见证“奇迹”,一再要求医生把伤口缝合美观点,尽管陪同的大弟吓得不敢睁眼!可不知怎么,近几年来,情感越来越经不住“撩拨”,明知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,可偏偏不能更不敢看农村出丧的场面,也听不得丧殡时哀怨的的唢呐声,理智告诉自己事不关己,但每一次都会眼泪情不自禁的润湿眼眶,以至于被逼成居家男人,哪怕是邻居家的丧事,喇叭也从不去听。

  平时很少看电视,更不太喜欢多看一些综艺节目,包括奇谈怪论,真人秀之类,总感觉人性的虚假、炫耀,甚至放大悲伤,把不幸当作吸引眼球,赚取同情,提高收视率,获得效益 的手段。再者,自己早过了疯狂追星的年龄,也不想加入这群那群,成为这粉那丝,为那些“星”们增添炫耀攀比的砝码,神马粉丝几千万、过亿了等,这女王那皇帝的,统统是浮躁的喧嚣的大海溅起浪花的烟雾,车辆尾气排放的有害物质!然而不经意间,别人打开的一个视频,却让我“晚节”不保,它戳动了我的险些麻痹的神经,令我浮想联翩。它就是北京卫视的《我是演说家》第二季,一个北大女博士王帆的演讲!一个八零后独生女孩的演讲!言犹在耳,字字珠玑“你养我长大,我陪你变老”!

  是的,作为子女,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不敢丝毫损伤。它不仅仅是说生命重要,珍爱生命;更重要的是责任,即陪同父母参与父母的生命进程。小时候,父母是我们的依靠,长大了,我们是变老了的父母忠实的依靠 ,爱父母报答父母,不是给他们钱让他们独自面对生活,也许他们真的没有多少钱,但钱真的不那么重要,更重要的参与他们的生活,融入他们的晚年生活,陪伴才是真正的天伦之乐!作为中年人,我常常以众多的借口为自己解脱,为妻子儿女有更好的生活,人前背后委曲求全,为了饭碗,为了钱当牛做马,忍气吞声。理想完败于现实,自由完败于纪律,连可怜的人格尊严也得谨小慎微,一个失误可能会颠覆半辈子的荣耀。光鲜时,可能是虎是狼,别人让你避你

  是怕被你伤害,而不是怕你。落魄时,别人避你让你,是保护你,因为至少没有落井下石。所以,每个人都会考虑周围人的感受,他不是一个远离尘嚣的人 ,他是一个社会的人!

  无论怎样,家永远是你的归宿,家人永远是你的依靠;尽管你有时会把无名之火没来由的宣泄在家人身上,尽管你把人前人后装模作样的画皮摘下,在家里,在家人面前肆意的显摆,肆无忌惮的粗俗蛮横,臭屁哄哄;那才是真实的你,才是赤裸裸的自己无拘无束的自己,打憨呼噜睡憨觉的自己!几年来,父母年龄愈来愈大,以前自己眼中从不生病,一年四季老黄牛般耕耘劳作的父母,变得越来越脆弱,越来越经不起病魔的偷袭。先是母亲眼翳,从县里到市里住院手术调制,十天半个月,疲于奔波。身体的疲惫尚可见缝插针,耷拉脑袋就有鼾声;丁点动静条件反射的弹起。心里的累更是前所未有,对子女而言每一次都鲜活体验,医生夸大其词的游说,让你仿佛历经生死,抉择一念间。好不容易安顿好母亲,父亲又病倒了。父亲未生病时,在十里八村还算个人物,大到全“公社”的工程技术员,小到生产队长,大事小情的张罗,不常顾家。生病前常念叨的事是村里的路,老土路平、垫、挖、扩。一下雨仍是泥泞不堪,头几年,村里有三两个老人雨季时滑倒摔断腿更令他忧心如焚,好不容易有了好政策,“一事一议”上级补贴,老百姓捐两个算是“引子”,上级拿大头才是雪里炭!父亲以路为家,跟着修路队走,害得修路队抱怨使点假,偷工减料的空都没有!忙碌的父亲最看不得游手好闲的人,当时由于不理解,也迁怒与村里一帮子上了岁数的男女“闲人”:吃完饭,一天到头,坐在商店门口东家长西家短的唠嗑,其中不乏扯老婆舌的,贩卖二手消息的人。父亲眼中他们无异于吃着上顿等下顿的饭菜过滤器,绿色环保的造粪机器。然而,父亲老了,硬实的口吻阻挡不了病魔的脚步,一夜之间,父亲苍老了!可恶的万恶的“老年病”----中风’偏瘫、脑梗!镇里看不了,急转县里,县里不减轻,转送市里!主治医生一开始热情有加,执拗的父亲不愿做“支架”,且不说十万八万的他眼中的“天文数字”,但就身旁做过支架的失败的反面教材让他坚定信念,生死有命!

  保守治疗的答复令主治医生晴转暴雨,医院下了逐客令,静养足矣!看造化!来到家的父亲反倒释然了,他说,在重病监护室的时候,快要闷死了,见不到自己人心里没着没落的;在医院里看到穿白大褂 的,病人制服的说不出的心慌。回到家里,喂喂鸡,唤唤狗,哪怕拍拍家里的蚊子也顺心。明明是病了,但最怕别人眼中流露出的同情,最怕别人说忌讳这那。颤抖着手端起碗,一把手握起筷子,把饭“扒”进嘴里,笑着把流在嘴角的饭粒抹进嘴里。看他吃饭,我会故意的唠嗑大声的讲话,眼神却偷偷的瞥在父亲那里。背过身弹去泪花,说是迷了眼!父亲越来越不记事,明明刚说的话,刚做过的事,死活不承认,颠来覆去的唠叨。尽管话语模糊不清,但他却试图表达,我每次连猜带蒙的说知道了,其实我真的没听懂,但父亲很高兴我懂了。

  父亲走路不利索,右脚抬不起来,我熟悉了他“擦擦”的脚 步声,我在院子里就能听到他特有的声响。有一次,我正在屋里看电视,突然喊身旁的儿子“您爷爷来了,去看看。”好一会,儿子领着爷爷来了,我在院子内大声说:“给你说多少回了,没事别走太远,家里事你别操心!”父亲没分辨,只是笑笑:“天……冷了……开学……上课……”。我明白了:“父亲知道该开学了,怕我们爷俩,早上去十几里外的学校骑摩托车冷。“我转而对儿子说:”咋这么大会子回来?“”还说我,老爸,我奇了怪了,爷爷来到半路上,离咱家几十米远,你哪只耳朵听到他来到咱门口了?“儿子嘟哝着。”是吗?反正我听到了!事实为证!”父亲只是笑笑,连堂屋都没进,又“擦擦”的走了,我赶紧去送他。他一瞪眼:“回……屋……我能走!”很坚决!

  父亲吃饭,一日三餐按点!晚饭六点,吃完饭锁大门,除非知道我去才留门,有时我去晚了也会事先打电话给母亲留门。星期六星期天,一般会关大门晚点,仿佛故意给我留的。父亲会忘记很多事,但每当我开学上课时,他星期几星期几记得特别清,再就是哪天刮胡子了,哪天该剃头了,误差不超过一天!上周“事”忙,上了三个晚自习四次早读,一次晚上出去吃饭,总之,没来得及去看父亲。周五下午放学,刚进村,就看到父亲一个人在村头徘徊。当时没觉得什么,把车子放到家里,越想越不对,总觉得心里有点点什么。没来得及喝水,赶快去父亲那儿(相距一百多米),父亲正在颤颤的削梨,母亲从屋里出来,一愣神:“我说,您爸爸叨叨星期五星期五的……”话没再说下去,我明白了,这是父亲几天没见儿子,周五到村头去迎儿子。而自己也是儿子的父亲了,反应却慢了几拍,想到这,心里五味杂陈,不由分说“夺”过父亲削的囫囵半个的梨,大口咬起来,口舌生津的大声说:渴死了。父亲着急的说:“慢点……皮……”,分明笑得很甜,孩童一般纯净!

  是呀,家是亲人在一起,无论生老病死。与贫富贵贱 无关!长记性了:你养我长大,我陪你变老。真的记住了:你养我长大,我陪你变老!再说一遍,为人子女的人们呢:父母把我养大,我们陪父母变老!

      作者:宋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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